不喜歡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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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喜歡我
“誰啊？”周圍人聽後, 都一臉驚訝地問，似乎難以相信，像賀玨那樣看似無欲無求清冷的人, 也會有喜歡的人。
章不臣眼神躲閃，模糊地說, 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切~”一群人立即散開, 毫不客氣地嘲諷道, “臣哥就會開玩笑，賀大美人那麽受歡迎, 長得也是數一數二的漂亮, 即便是喜歡誰，怎麽會單相思？誰會拒絕他啊？”
“對啊對啊, 就是說嘛！雖然我是直男, 但是如果賀大美人喜歡我……我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“哈哈哈你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？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？就你這猥瑣樣賀大美人會看得上你？”
“不過我很好奇……賀大美人長得這麽好看，究竟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啊？”
忽然有人問道，立即, 那些人又都圍了過來，似乎一致都不知道像賀玨這樣美得雌雄莫辨的人, 應該喜歡什麽系性別？
章不臣面露不悅，揮揮手，“滾滾滾！人家喜歡男的女的關你們屁事？反正他就算喜歡男的也不會看上你們的！”
說完, 他又無比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，將額頭濕漉漉的劉海，都掀了上去。但還是感覺身體裏，焦渴得厲害。
“呦。”有人打量著章不臣, 似是發現他今天的不同尋常，湊近了臉, 調侃道，“臣哥怎麽反應這麽大？又是知道人家喜歡誰，又是不讓別人喜歡他……不會是你自己看上他了吧？”
“臥槽！”立即有人附和道，語氣驚訝，捂著嘴道，“難怪每次見了賀大美人就跟見了媳婦兒一樣緊張，看人家的眼神都不一樣。之前不是還在群裏看人家的照片，被他發現了嗎？吃飯的時候，眼睛也只盯著他一個人！”
“好像是的！原來如此！”
章不臣猛地站起來，將濕透的運動服搭在肩上，對著眾人掃視一圈，目光嚴肅，“滾滾滾！一個個都在這放屁！趕緊去吃飯，再廢話一句都自己滾回去！”
所有人都笑著，互相碰了碰，然後追上章不臣。
有人鍥而不舍，繼續問，“臣哥，今天賀大美人會來嗎？”
章不臣頭也沒回，舉起手，對著後面比了個中指，“滾。”
一頓飯吃得章不臣無比燥熱，只感覺頭頂的空調好似壞了一樣，冒出來的是熱氣而不是冷氣。
吃到一半的時候，章不臣忽然看了一圈，然後問，“你們誰和張駐比較熟嗎？”
“誰？”一群人仿佛沒聽清。
章不臣目光如炬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張駐。”
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，然後回憶著，有人說，“張駐啊？臣哥你不記得了嗎？就是大一上學期，當時加入我們隊裏的那個又瘦又矮的男生，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，說要學籃球。當時恰好那個姓羅的退學了隊裏還缺一個人……”
提到“姓羅的”，周圍人的臉色瞬間一變，一時都表情不對地盯著章不臣，生怕他有什麽反應。
姓羅的，就是當時章不臣的室友羅梓奇，出事之前，他一直和章不臣關系很好，也在章不臣的籃球隊裏，平日裏就打打雜幫幫忙，跟那些人關系也挺好。
出事之後，章不臣的隊裏恰好缺了一個人，正好那時，被所有人認為不適合打籃球的張駐出現，他天天跟在章不臣後面，求他教自己打球。
章不臣拗不過他，索性就帶著他，一群人無論去哪，也都會帶上他，偶爾有空或缺人，就帶著他一起打打球。
不過，自從羅梓奇退學後，章不臣便很少會特別近距離地對待身邊的人，多數人僅是一起打球一起吃飯，沒有太多的生活交集。
而張駐他也是個充滿韌勁的男生，個子不高，只有一米七幾，身材偏瘦，在平均身高超過一米八五個個都是寬肩窄腰的籃球隊裏，確實算不得合格的隊員。
但他也只是想打好籃球，章不臣也願意教。後來，學會了之後，他們就很少見到這個人。還是章不臣換了校區，張駐才又出現，上次一起吃飯，他就在。
章不臣想起來這個人，這時候，又聽見他們說，“聽說他也轉專業了，和臣哥你一個校區。你從來沒有見過他嗎？”
章不臣渾身一怔，有些驚訝，但又很快平靜。
張駐並不是很熱愛打籃球，章不臣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學，但是他只管教，後來他學會了就走了。章不臣也沒怎麽在意過。
既然兩人並不算很熟悉，如果他也和自己一個校區，那上次吃飯他也來了，或許就是還個人情吧。
“我上次好像在外面看到他過，他當時和另一個穿著很奇怪的男人一起。”忽然，有人想到什麽，“我聽張駐好像喊他哥，我還覺得奇怪呢，兩人從外貌到性格完全都不像……”
章不臣狐疑地看過去，問，“是不是戴著墨鏡？穿的一身黑？”
“對對！臣哥你也見過嗎？”
章不臣笑容微微僵住，他搖搖頭，說，“好像見過，沒啥印象。”
對方點點頭，讚同道，“也是。畢竟那男的可兇了，我就跟張駐打了個招呼，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樣……”
章不臣沈默不語，回想起上次和賀玨在外面吃飯，看到墨鏡男人捏住張駐下巴，親吻他嘴唇的場景。
可不是要把他吃掉嘛。
酒足飯飽之後，一席人散去，章不臣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，烈日正盛，蟬聲鼎沸。
章不臣瞇著眼睛，感覺視野都變得模糊了，一不小心，忽然撞到一個人。
“對不……”
章不臣睜開眼睛，道歉的話說到嘴邊又咽下去了。宿舍一樓的大廳裏，有兩個熟悉的人影站在自主飲料售賣機邊，正在說著話。
他攥緊拳頭，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湧去。章不臣一步一步，慢慢地走上前去。
賀玨靠著墻低下頭，目光掃視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，平靜地說，“你還嫌之前你自己丟的臉不夠大嗎？”
他的聲音又輕又冷，毫無感情，仿佛在和地面說話。
周翰神態憔悴，仿佛經歷了一張巨大的變故，整個人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潰爛的氣息。他直直地盯著賀玨，眼神近乎變態的瘋，咬牙說，“如果不是因為你……我會變成如今的局面嗎？學校給我的處分，險些就讓我被退學！你好狠啊賀玨！好歹我曾經也是你的室友，對你不夠好嗎？”
周翰說的沒錯，之前被曝光的事，雖然只是學校貼吧和論壇裏廣泛討論，沒有上升到法律層面。但周翰還是被學校給予了不小的處分，休學了一個月，還可能要留級一年。
賀玨擡起頭，退到走廊，避免兩人的近距離接觸，眼神冷漠，“你之所以會鬧成現在這樣，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約束不了自己嗎？撩騷濫交……哪一點是因為我？即便是被退學，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。”
說罷，他不再想和周翰繼續糾纏，轉身便要離去。要不是因為下樓丟垃圾，他也不會遇到，每天候在一樓等待賀玨落單的周翰。
“你以為章不臣會喜歡你嗎？”周翰忽然輕飄飄地開口，賀玨聽後，動作一僵。
周翰繼續說，“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，你對章不臣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友情。如果你不是因為喜歡他，絕對不會因為他而產生情緒波動。”
賀玨慢慢轉過身，看著周翰，似乎在用神態告訴他，還能說出什麽？
周翰見四周無人，笑得瘋狂，“旁人都道你賀玨賀大美人，不僅長得好看，人也善良，無論對誰都是溫柔謙和。只有我知道……你賀玨最是無情！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冷漠和無情，溫柔是假的，善良也是面具！”
賀玨面無表情地望著周翰，像是在看一個瘋子。
周翰一步步朝賀玨逼近，表情猙獰，“你以為章不臣會喜歡你嗎？你賀玨就算再漂亮再好看又有什麽用？他章不臣在以前的校區是出了名的恐同，就算你不是那種貨色，你還是個男人。只要你是男人……章不臣他就不會喜歡你，就算他不可控制地愛上了你，那也只是一邊喜歡你漂亮的臉和身體，一邊厭惡著作為男人的你和喜歡男人的他自己！”
賀玨渾身發冷，如墜冰窟。這樣冷到骨子裏的顫抖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。他直視著周翰，平靜地說，“那又怎樣？”
站在遠處的章不臣，剛想沖過來，就止住了。他看見賀玨忽然上前，面無表情地用眼神逼近周翰，周翰一點點往後退去。
賀玨聲音冰冷，“不管章不臣是不是喜歡我，會不會喜歡我。我都不會喜歡他，更加不會喜歡你。”
周翰微微有些恍惚，顫抖道，“賀玨……你怎麽這麽冷血……”
賀玨深呼吸一口，慢慢轉過身。周翰楞在原地，同時僵住的，還有站在附近聽見所有話的章不臣。
那句“我都不會喜歡他”，像是鋒利的刀子，割在章不臣沸騰的血管上。鮮血飛濺而出的瞬間，血液和溫度都化為寒冰。
賀玨一步一步，動作艱難緩慢地踏上樓梯。剛邁開一腳，便在無人註意到的角落，無聲地落下一滴淚來。
——既然明知不可能，與其再被拒絕不如，親手殺死這欲望。
賀玨走進宿舍時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。
剛要關門，忽然一只手伸過來，賀玨嚇得往後退去，章不臣渾身是汗，臉色難看。
看著章不臣慢慢帶上門，賀玨沈默地轉身走回自己座位，卻發現章不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，靠著門，視線滾熱地盯著自己。
賀玨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，故作平靜地笑著說，“怎麽了？打球熱暈了嗎？”
章不臣凸起的喉結滾了滾，走了過來，然後停在了賀玨背後。賀玨不對勁地問，“你……你怎麽了？”
章不臣只是望著他的眼睛，賀玨看著他目光如火，整個人像是滾熱的火爐。
他盯著賀玨，呼出熱氣，問，“你為什麽不喜歡我？”
賀玨渾身一怔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他慢慢扭過頭，笑著道，“喜歡啊，宿舍裏的……每個人我都很喜歡。”
章不臣忽然走到自己座位上，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照片。賀玨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，立即一驚，然後伸手去翻衣服裏的口袋。
章不臣舉著上次賀玨在車上暈倒，將他抱去醫院時，從他衣服口袋裏掉出來的照片。上面是十五六歲的章不臣，對著鏡頭笑得燦爛。
賀玨呼吸破碎，看著章不臣步步緊逼，滾燙的手掌忽然握著他的手腕，問，“你還會偷偷藏著別的人的照片嗎？還是只有我一個人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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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啊對啊, 就是說嘛！雖然我是直男, 但是如果賀大美人喜歡我……我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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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有人問道，立即, 那些人又都圍了過來，似乎一致都不知道像賀玨這樣美得雌雄莫辨的人, 應該喜歡什麽系性別？
章不臣面露不悅，揮揮手，“滾滾滾！人家喜歡男的女的關你們屁事？反正他就算喜歡男的也不會看上你們的！”
說完, 他又無比煩躁地摸了一把頭發，將額頭濕漉漉的劉海，都掀了上去。但還是感覺身體裏，焦渴得厲害。
“呦。”有人打量著章不臣, 似是發現他今天的不同尋常，湊近了臉, 調侃道，“臣哥怎麽反應這麽大？又是知道人家喜歡誰，又是不讓別人喜歡他……不會是你自己看上他了吧？”
“臥槽！”立即有人附和道，語氣驚訝，捂著嘴道，“難怪每次見了賀大美人就跟見了媳婦兒一樣緊張，看人家的眼神都不一樣。之前不是還在群裏看人家的照片，被他發現了嗎？吃飯的時候，眼睛也只盯著他一個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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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不臣猛地站起來，將濕透的運動服搭在肩上，對著眾人掃視一圈，目光嚴肅，“滾滾滾！一個個都在這放屁！趕緊去吃飯，再廢話一句都自己滾回去！”
所有人都笑著，互相碰了碰，然後追上章不臣。
有人鍥而不舍，繼續問，“臣哥，今天賀大美人會來嗎？”
章不臣頭也沒回，舉起手，對著後面比了個中指，“滾。”
一頓飯吃得章不臣無比燥熱，只感覺頭頂的空調好似壞了一樣，冒出來的是熱氣而不是冷氣。
吃到一半的時候，章不臣忽然看了一圈，然後問，“你們誰和張駐比較熟嗎？”
“誰？”一群人仿佛沒聽清。
章不臣目光如炬，又重覆了一遍，“張駐。”
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，然後回憶著，有人說，“張駐啊？臣哥你不記得了嗎？就是大一上學期，當時加入我們隊裏的那個又瘦又矮的男生，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，說要學籃球。當時恰好那個姓羅的退學了隊裏還缺一個人……”
提到“姓羅的”，周圍人的臉色瞬間一變，一時都表情不對地盯著章不臣，生怕他有什麽反應。
姓羅的，就是當時章不臣的室友羅梓奇，出事之前，他一直和章不臣關系很好，也在章不臣的籃球隊裏，平日裏就打打雜幫幫忙，跟那些人關系也挺好。
出事之後，章不臣的隊裏恰好缺了一個人，正好那時，被所有人認為不適合打籃球的張駐出現，他天天跟在章不臣後面，求他教自己打球。
章不臣拗不過他，索性就帶著他，一群人無論去哪，也都會帶上他，偶爾有空或缺人，就帶著他一起打打球。
不過，自從羅梓奇退學後，章不臣便很少會特別近距離地對待身邊的人，多數人僅是一起打球一起吃飯，沒有太多的生活交集。
而張駐他也是個充滿韌勁的男生，個子不高，只有一米七幾，身材偏瘦，在平均身高超過一米八五個個都是寬肩窄腰的籃球隊裏，確實算不得合格的隊員。
但他也只是想打好籃球，章不臣也願意教。後來，學會了之後，他們就很少見到這個人。還是章不臣換了校區，張駐才又出現，上次一起吃飯，他就在。
章不臣想起來這個人，這時候，又聽見他們說，“聽說他也轉專業了，和臣哥你一個校區。你從來沒有見過他嗎？”
章不臣渾身一怔，有些驚訝，但又很快平靜。
張駐並不是很熱愛打籃球，章不臣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學，但是他只管教，後來他學會了就走了。章不臣也沒怎麽在意過。
既然兩人並不算很熟悉，如果他也和自己一個校區，那上次吃飯他也來了，或許就是還個人情吧。
“我上次好像在外面看到他過，他當時和另一個穿著很奇怪的男人一起。”忽然，有人想到什麽，“我聽張駐好像喊他哥，我還覺得奇怪呢，兩人從外貌到性格完全都不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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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不臣笑容微微僵住，他搖搖頭，說，“好像見過，沒啥印象。”
對方點點頭，讚同道，“也是。畢竟那男的可兇了，我就跟張駐打了個招呼，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樣……”
章不臣沈默不語，回想起上次和賀玨在外面吃飯，看到墨鏡男人捏住張駐下巴，親吻他嘴唇的場景。
可不是要把他吃掉嘛。
酒足飯飽之後，一席人散去，章不臣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，烈日正盛，蟬聲鼎沸。
章不臣瞇著眼睛，感覺視野都變得模糊了，一不小心，忽然撞到一個人。
“對不……”
章不臣睜開眼睛，道歉的話說到嘴邊又咽下去了。宿舍一樓的大廳裏，有兩個熟悉的人影站在自主飲料售賣機邊，正在說著話。
他攥緊拳頭，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湧去。章不臣一步一步，慢慢地走上前去。
賀玨靠著墻低下頭，目光掃視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，平靜地說，“你還嫌之前你自己丟的臉不夠大嗎？”
他的聲音又輕又冷，毫無感情，仿佛在和地面說話。
周翰神態憔悴，仿佛經歷了一張巨大的變故，整個人從骨子裏透出一股潰爛的氣息。他直直地盯著賀玨，眼神近乎變態的瘋，咬牙說，“如果不是因為你……我會變成如今的局面嗎？學校給我的處分，險些就讓我被退學！你好狠啊賀玨！好歹我曾經也是你的室友，對你不夠好嗎？”
周翰說的沒錯，之前被曝光的事，雖然只是學校貼吧和論壇裏廣泛討論，沒有上升到法律層面。但周翰還是被學校給予了不小的處分，休學了一個月，還可能要留級一年。
賀玨擡起頭，退到走廊，避免兩人的近距離接觸，眼神冷漠，“你之所以會鬧成現在這樣，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約束不了自己嗎？撩騷濫交……哪一點是因為我？即便是被退學，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。”
說罷，他不再想和周翰繼續糾纏，轉身便要離去。要不是因為下樓丟垃圾，他也不會遇到，每天候在一樓等待賀玨落單的周翰。
“你以為章不臣會喜歡你嗎？”周翰忽然輕飄飄地開口，賀玨聽後，動作一僵。
周翰繼續說，“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，你對章不臣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友情。如果你不是因為喜歡他，絕對不會因為他而產生情緒波動。”
賀玨慢慢轉過身，看著周翰，似乎在用神態告訴他，還能說出什麽？
周翰見四周無人，笑得瘋狂，“旁人都道你賀玨賀大美人，不僅長得好看，人也善良，無論對誰都是溫柔謙和。只有我知道……你賀玨最是無情！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冷漠和無情，溫柔是假的，善良也是面具！”
賀玨面無表情地望著周翰，像是在看一個瘋子。
周翰一步步朝賀玨逼近，表情猙獰，“你以為章不臣會喜歡你嗎？你賀玨就算再漂亮再好看又有什麽用？他章不臣在以前的校區是出了名的恐同，就算你不是那種貨色，你還是個男人。只要你是男人……章不臣他就不會喜歡你，就算他不可控制地愛上了你，那也只是一邊喜歡你漂亮的臉和身體，一邊厭惡著作為男人的你和喜歡男人的他自己！”
賀玨渾身發冷，如墜冰窟。這樣冷到骨子裏的顫抖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。他直視著周翰，平靜地說，“那又怎樣？”
站在遠處的章不臣，剛想沖過來，就止住了。他看見賀玨忽然上前，面無表情地用眼神逼近周翰，周翰一點點往後退去。
賀玨聲音冰冷，“不管章不臣是不是喜歡我，會不會喜歡我。我都不會喜歡他，更加不會喜歡你。”
周翰微微有些恍惚，顫抖道，“賀玨……你怎麽這麽冷血……”
賀玨深呼吸一口，慢慢轉過身。周翰楞在原地，同時僵住的，還有站在附近聽見所有話的章不臣。
那句“我都不會喜歡他”，像是鋒利的刀子，割在章不臣沸騰的血管上。鮮血飛濺而出的瞬間，血液和溫度都化為寒冰。
賀玨一步一步，動作艱難緩慢地踏上樓梯。剛邁開一腳，便在無人註意到的角落，無聲地落下一滴淚來。
——既然明知不可能，與其再被拒絕不如，親手殺死這欲望。
賀玨走進宿舍時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。
剛要關門，忽然一只手伸過來，賀玨嚇得往後退去，章不臣渾身是汗，臉色難看。
看著章不臣慢慢帶上門，賀玨沈默地轉身走回自己座位，卻發現章不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，靠著門，視線滾熱地盯著自己。
賀玨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，故作平靜地笑著說，“怎麽了？打球熱暈了嗎？”
章不臣凸起的喉結滾了滾，走了過來，然後停在了賀玨背後。賀玨不對勁地問，“你……你怎麽了？”
章不臣只是望著他的眼睛，賀玨看著他目光如火，整個人像是滾熱的火爐。
他盯著賀玨，呼出熱氣，問，“你為什麽不喜歡我？”
賀玨渾身一怔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。他慢慢扭過頭，笑著道，“喜歡啊，宿舍裏的……每個人我都很喜歡。”
章不臣忽然走到自己座位上，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照片。賀玨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，立即一驚，然後伸手去翻衣服裏的口袋。
章不臣舉著上次賀玨在車上暈倒，將他抱去醫院時，從他衣服口袋裏掉出來的照片。上面是十五六歲的章不臣，對著鏡頭笑得燦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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